最近,在线辅导教师王羽的高收益引来一片惊叹。在某在线教育平台上,虽然他的一节物理课单价仅为9元,但是一次就有2617名学生购买,所以扣除在线教育平台20%的分成,他一小时的收入高达18842元。随后,“天价教师”王羽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网上公布的时薪其实低了,现在自己的最高时薪为25000元。
在线辅导教师的收入为何如此之高?在职教师是否应该被准许参与在线教育?搭上互联网技术高考志愿库的在线教育真能优化优质教育资源的配置吗?
在线教师高薪并不鲜见
在清明小长假的第二天,北京高中生陈晓丹在家里的电脑前上了一堂数列求和的网课,全程不到一小时,因为是直播课程,所以还与老师互动交流。
陈晓丹的母亲刘女士告诉记者,因为孩子从小数学成绩不好,初中时就上过“一对一”的数学辅导班,“在线教育更便宜更方便”,一共500元的报名费,分摊到每节课不过十元钱。
因为没有房租、场地、人数限制,与传统的辅导班相比,在线教育课程人均收费低廉。同时,给教师的报酬相对比较高。一般情况下,平台抽成20%,只要基数达到一定程度,每人三五块钱的“听课费”,足以让在线辅导教师获得丰厚收入。
通过吸引有较强教学能力的辅导教师参与,以相对低廉的价格出售相对高质的教育资源,这种受市场规律支配的在线教育商业模式受到许多学生的欢迎。
“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学习者能够快速地参与在线课程。”北京师范大学教授黄荣怀认为,在线平台的便利不仅能够大规模地服务学习者,同时提供的高效沟通工具,也让参与者获得了更好的学习体验。
在职教师该不该享有“应有的自由”
曾出台《关于禁止中小学在职教师从事有偿家教的规定》的南京市教育部门表示,虽然“线上辅导”是新生事物没被列入其中,但应该属于“在校外社会力量办学机构兼职从事学科类教学、文化补习并从中获取报酬”一类,根据相关规定,是被禁止的。
比起获得高薪的在线教师,做着相同工作、传授着同样知识的在职教师却面临尴尬处境。北京某重点中学的语文教师唐荣(化名)认为:“教好班上的35名学生是我的责任,但是,如果我利用业余时间给第36个学生进行辅导,付出劳动不该得到相应报酬吗?”
然而,在很多人看来,在职教师参与在线教育“似乎不合情理”。如果把精力花在辅导班赚钱上,还有什么心思去做好本职教学工作?这样的质疑一直没有停止。
教育部印发了《严禁中小学和在职中小学教师有偿补课的规定》,其中并没有对在线教育平台作出规定。记者联系教育部,提出是否应该明确在职教师参与在线教育边界等问题,得到的答复是“相关问题还在研究中”。
规则赶不上变化,现实却容不得迟疑。有一种声音认为,对公办在职教师的管理是一种“专买专卖”,几乎“垄断”了教师个人的所有时间。事实上,任何职业都有相对固定的工作时间,本人应享有对工作以外时间的支配权利,而教师就少了这种“应有的自由”。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研究员储朝晖就此强调:“面对在线教育产生的问题,教育部门无法绕开,必须尽早进行深入调研,不能让管理、规范一直落后于现实。”
“持续变大”的在线教育能否打破教育资源不均衡
记者在一家在线教育网站上看到,“旨在打破中国教育资源不均衡格局”的字样被放置在页面的醒目位置上。而实际上,在线教育能否真的帮助偏远地区的师生获得优质教育资源呢?
记者调查发现,某在线教育平台教师宋利峰的学生中来自二三线城市的占比最大,远高于大城市,他表示,这些学生平时难以接触到相对优质的教育资源,借助在线教育平台,他们能够“第一时间”接触到新题型和新思维。
那份来自王羽所在的在线教育机构的声明提到,如果把自己看成是一所中学,它将无疑是一所中国最大并在持续变大的学校,因为目前每天已有超过10万中学生在线上学习。
“持续变大”的学校,到底有多大?根据互联网行业社交媒体速途网在线教育报告预测,中国在线教育市场将达到1885.9亿元,且用户规模将超过1亿。
“为广大学生提供多样化甚至个性化服务,在线教育本身就是一种优质教育资源。”黄荣怀认为,现在的学生不再满足传统学校教育提供的学习方式,因此,要大力发展在线课程,并让每一位同学拥有自己的网络学习空间,提升教学吸引力。
“互联网仅仅是技术手段而已。”在储朝晖看来,课程效果和受欢迎程度完全是依靠教师讲授的内容和方式,搭上互联网技术的高考志愿库,优质教育资源的配置只是多了一种新的途径。
而在宋利峰眼中,因为宽带成本、网络速度、接受程度等因素,在线教育并没有得到更好地推广。实际上,偏远地区的学生还没有通过互联网技术分享到优质教育资源,“但是这至少已经成为可能”,宋利峰肯定地说,“在线教育的春天其实还没到来”